新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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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（第1页）

&ldo;恩，她也是。但这个是我的生身母亲，我本来没本事找到她，想她好歹也跟了个丈夫。总能有个依靠，我们各自安好也好。&rdo;林淡秾回望一眼，轻轻摇头：&ldo;不想再遇……竟是这种境况。&rdo;

你们将卑微者当做附庸，但到最后却连依附自己的人都护不了。

可恨，又可悲。

南山只能唤一声：&ldo;小姐……&rdo;她叹一口气：&ldo;我给您去打水，然后再回去和魏春说。&rdo;见林淡秾还要开口，南山抱着脸盆扭头就走，抢话道：&ldo;万不可让您做这种事情，我来就好了。&rdo;

林淡秾被她丢在原地，想了想只能往回走。

南山打完了水，还要给吴氏擦身，被林淡秾叫止了。她拗不过林淡秾，也担心府中魏春着急，只能按林淡秾的吩咐离开了，留下林淡秾在末条巷里。

林淡秾给吴氏擦拭一番，坐在床边看着对方，出神想事。

‐‐吴氏是她在这世上看到的第一个人。她也不记得大约有意识是什么时候了，那时一开始是没有感觉的，只有听到她的声音。吴氏是歌姬，声音婉转动听，给她唱曲。林淡秾听了许多曲子后，迎来了降生。新生儿一开始挣不开眼睛，等她适应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吴氏。

年轻时候的吴氏音色美、身段美，兼一身冰肌玉肤，当真是&ldo;姑射仙子风露身&rdo;，否则也不能打动林父。即便当时刚刚经历最艰苦的十月怀胎也没有折损她颜色，连身段也无甚大的变化。她是林淡秾第一个见到的古装丽人，也是她生命的赐予者。

对方本性温顺，又爱怜亲女，给了林淡秾十分细致的关怀。那时林淡秾虽然很不适应孩童的状态，心思沉郁不怎么爱与外面交流，甚至连学会说话都晚寻常婴孩很多，但对这些都记在心里。

但很快，她就被送走了……

先前的妇人领着大夫就直接进来了，林淡秾一下子回神，让出个座。

那大夫进屋打了个照面，一顿，竟是却坐也不坐，转身就要走。妇人反映过忙拉住对方：&ldo;钱大夫，你怎么了?不能拿了钱不办事啊，都来了怎么就看也不看就走了!&rdo;

钱大夫苦笑道：&ldo;于娘子，你别拉扯了。都到这份上了，你找我做什么?去找棺材铺吧。&rdo;他好言好语：&ldo;这要是能治，我一定能治。但你看这妇人‐‐&rdo;

他一指，坦言说道：&ldo;也就是在等死了，我救不了，换了太医署医令来看也救不了。你说要还能有那么点治的可能，我好歹也得给你开点药，赚些药钱。但这个是真没救!省着点钱吧!&rdo;

林淡秾：&ldo;大夫，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吗?&rdo;

钱大夫打量她一下，说：&ldo;姑娘，没有办法。我看你也不像这儿的人，怎么跑这儿穷酸地方来了，于娘子说的钱是你给的吧。&rdo;

于娘子&ldo;嘿&rdo;了一声，有些尴尬。

林淡秾面色不变，点了点头。

&ldo;小姑娘，我看你这么年轻，攒钱也不容易。别浪费了，这人是没的救了。你要是想敬敬孝心，不如给她选口好棺材。&rdo;钱大夫道：&ldo;这世上，死人活不了，要死的人救不了。你也别白费心思了。&rdo;

&ldo;我……&rdo;

她竟不知道怎么说，但钱大夫已经说开了：&ldo;这人是要死定了，虽然还喘着气，但也就是看阎王爷什么时候来收命。她只是就是年轻时过得苦、身体败得早了。她这样也好，说是病，其实是死病。等一口气散了就好，也不用吃什么药。本就没什么痛苦，死得安静。&rdo;

林淡秾回头望一眼，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了。

子欲养而亲不待……

&ldo;那我还能做些什么?&rdo;

钱大夫捋一下胡子道：&ldo;临上路前，让人果断舒心日子吧。有什么大鱼大肉的都给上上来，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，临了前吃得好些，也不至于到下面了嘴巴里没味。&rdo;他一顿道：&ldo;不过要快一些，我看她这样子怕是撑不了多时的功夫了。&rdo;他言毕迈出了门槛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于娘子看看林淡秾又看看躺着的吴氏，呐呐做声：&ldo;这，这……&rdo;

林淡秾扯出个笑来，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，这是南山方才留给她的：&ldo;麻烦娘子了，我这里的有些铜板，烦请您务必收下。还有那个大夫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。他走的急，我竟一时没反应过来……&rdo;

于娘子握一下，感觉到手上的分量：&ldo;您，您这太多了。&rdo;

林淡秾道：&ldo;不多，是应该的。不知道娘子知道这里哪里能置办些酒菜吗，我想让人每日来送一桌?&rdo;

于娘子犹豫一下，开口道：&ldo;您要是不嫌弃，我来做吧?买些菜自己家里烧灶，岂不比外面买节省些，味道也差不离，您就在这陪陪吴大姐就好了。&rdo;

林淡秾一怔，说：&ldo;我只担心耽搁您时间。&rdo;

于娘子闻言，又羞又臊，道：&ldo;您给了我这么钱，我不给您办成些事，有些不好意思。&rdo;

林淡秾：&ldo;那就麻烦您了，买菜的钱我会稍后补上。&rdo;

&ldo;不急不急。&rdo;她说着话便撤了出去，屋里只余下林、吴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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