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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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儿40（第1页）

从老孙头死亡事件中得到暂时解放，卫国一刻也坐不下去了，没有什么可以等待，他要动起来，他要活起来。

他觉得家里唯一有生机的就是那个小驮篓了，他爹曾经用它去人家收完的庄稼地里捡漏儿，那种捡来东西的意外之喜还在激励他，他要把它用起来。

这个小驮篓是生意的象征，他前些日子还曾用它去卖书，现在书也没得卖了，他已想好，带上它下乡，去收破烂儿。

天不亮，他就出门儿了，面子拘着，一个大小伙子收破烂儿，他还有点儿难为情，但是没办法，他只好走得远一点儿，到很生僻的村庄去。

没身在那些村庄里，心情又沉静又放松，简直是一种享受，收破烂儿要靠喊，不好意思喊，喊了几次就喊溜了，同各种脾性的人交流砍价，好话歹话都听着，深深浅浅，风风火火，逐渐练得应付自如，收获不小。

他每天都满载而归，他家的马车库房里又充实起来，每过几天，他就要把那些货物分门别类码好，装到马车上拉去卖掉，辛苦归辛苦，这收入竟然比卖书赚的多很多。

好歹稳定下来，心里却不安起来，他想到还欠着老孙头家的亏空，他怕他的儿子又要找上门来，根据自家大爷和说事人的说法，他要赔他们很大一笔钱才能得到解脱，这笔钱需要赚很久。

他思考了一个晚上，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应对孙家，不能等着他们上门，要主动出击。

等老孙头过了头七，捱过二七，卫国想，该行动了，他带了点礼物，上了孙家门。

孙家大儿子毕竟厚道，因为踢过他一脚，见他进门来，自带歉意地迎接、请坐、倒茶，虽然说话只是哼着哈着，一举一动却是友好的，孙家其他人都记得他在丧局上大哭的情景，不禁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。

卫国的紧张情绪得到舒缓，开始述说自己的设想。

他先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，从卖马开始，集市上的情景，马经纪的表现，小表弟的作梗，铁道上的惊险……一桩桩一件件说得令人啼笑皆非。

“哎呀……哪个都不易呀！”

孙家媳妇首先共鸣，她大约想起她的娘家哥哥了，他也欠了好多债要还，十指连心，她很心疼，其他人也跟着她叹息。

孙家人对卫国主动上门来本就赞赏，听到他的遭遇，不禁同情起他，心下想，他等会儿还钱的话，要让他几个儿，少收点儿，或者先让他拿去做生意，晚点儿还也不要紧。

卫国没想到气氛如此融洽，说着说着就发挥起来，一溜嘴说到借了皮三儿的钱，进了货，也都给烧了。

说完，他忽然意识到那段时间没进货，老孙头儿是知道的，一忽儿之间，忘记了老孙头的存在与否。

呀，好险啊！编故事总是有风险，他的嘴巴吧唧了两下，说话没有刚才那样流利了。

嘴上这么一哏吃，让孙家人品出了虚假的味道，不禁生疑，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他摊上了，编的吧？

他们对他的诉说不再像先前那样感兴趣，气氛有点儿冷了。

卫国一阵后悔，还有很多想说的话，就像突然遇到寒流，嗖嗖的抽回去了。

他于是急于把最关键的话说完。

“阿姨，兄弟，姊妹儿……”他分别把眼睛望向老孙头的老伴儿、儿子和儿媳妇，两眼柔情地向他们表达着诚意，然而他们都装作没看见。

“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，我现在正在收废品，每天都有点儿收入，我想把每天收入的一半，用来补偿孙大爷去世的损失，一个月交一次，一个星期交一次，或者一天交一次……都行，你们看怎么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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